慕尼黑直擊》比亞迪來了！王傳福「親征」歐洲，能靠「CP值」取勝？
由中國主辦的世界新能源汽車大會，上週在慕尼黑舉行，這是該論壇首度移師海外，也讓中德汽車巨擘齊聚一堂，比亞迪、上汽、寧德時代以及福斯、賓士和BMW董事長全都親自參加。這場大拜拜式的論壇，透露出哪些訊息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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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中國主辦的世界新能源汽車大會，上週在慕尼黑舉行，這是該論壇首度移師海外，也讓中德汽車巨擘齊聚一堂，比亞迪、上汽、寧德時代以及福斯、賓士和BMW董事長全都親自參加。這場大拜拜式的論壇，透露出哪些訊息？
當輪到比亞迪總裁王傳福上台演講時，台下已經擠滿近500位來自各國的記者和專業人士，看得出不少人是專程為了王傳福和比亞迪而來。
身材中等的王傳福站在偌大舞台上，一身標準商務人士打扮，黑西裝、黑領帶、黑皮鞋。如果走在路上，可能很難認出這就是那位身價數百億美元的電動車大亨。
但就是這貌不驚人的中年大叔，自從去年9月底宣布比亞迪將在德國、比利時、荷蘭等歐洲市場販售電動車後，屢屢成為歐洲車界焦點，多家德國媒體都警告本國車廠：中國電動車崛起，德國汽車巨頭們將不再領先。
9月初，《天下》記者來到德國，走訪正在舉辦慕尼黑移動展（IAA Mobility）的慕尼黑展覽中心，同一時間，由中國主辦的新能源汽車大會首度移師海外，同樣在此舉行，比亞迪、上汽、長安、蔚來、福斯、賓士、BMW等中德七大車廠，全都由董事長親自出席並登台演講。
「比亞迪從早年參加柏林電池展，到今天首次亮相慕尼黑車展，我們在德國市場不斷耕耘，很珍惜在德國發展的機會，」王傳福在慕尼黑展覽中心的舞台上說得謙虛，但在不遠處的IAA展場中，比亞迪早已展開攻勢。
對決福斯，比亞迪的歐洲野望
慕尼黑移動展的前身便是知名的法蘭克福車展，一向是地主德國車廠展示最新車款和概念車的最佳舞台。
不過比亞迪選擇採用全然不同的策略——不展概念車、只展在歐洲市場銷售的量產車，可以說以「賣車」作為這次的參展重點。
走進比亞迪在IAA的展場，6款電動車散落在廣達276坪的展區中，包括最先在歐洲開賣的中型SUV「Atto 3」，最便宜的五門小車Dolphin，四門轎車Seal、進階SUV Seal U，以及在中國熱銷的轎車「漢」，號稱中國版Toyota Alphard的Denza D9，車型種類、用途和價格幾乎涵蓋所有主流需求。
比亞迪打出車海戰術，擴大打擊面，盡可能對應到所有消費者，加上中國製造、壓低成本的優勢，「CP值」成為比亞迪有信心在歐洲競爭的後盾。
「在德國市場，Dolphin的價格低於3萬歐元（約103萬台幣），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範圍，適合小家庭，」比亞迪歐洲發言人凱瑟（Ralf Kaiser）解釋，這群消費者需要的是「必需品」，一輛功能完整、價格實惠的家庭用車。
與同級車相比，福斯的平價電動車ID.3在德國仍要價4萬歐元，和Dolphin價差達到25%。
「我把它叫做『福斯設計』，很無聊，但大家都喜歡，」凱瑟笑著解釋，比亞迪的平價電動車就像是燃油車時代的福斯Golf，也許不像其他車款的性能和內裝吸引人，但CP值正是熱銷關鍵。
擁抱中國，為市場也為技術
把鏡頭轉回新能源汽車大會的會場內，當中國車廠大舉搶進歐洲市場的同時，福斯、賓士、BMW等德國車廠，卻選擇繼續加強與中國合作，提高在中國投資，整場大會更像是宣揚中德友好的宣傳活動，絲毫聞不到商場上早已四處瀰漫的煙硝味。
「在中國，為中國（In China for China），」福斯集團董事長布魯莫（Oliver Blume）在演講中多次強調中國市場對福斯的重要性，必須為中國市場開發車款和技術，並已經在安徽成立子公司，將會有約2000名工程師和軟體人員，專門開發中國市場需要的軟體功能。
布魯莫還特別提到，福斯早在1984年就進入中國，「我可以說，中國就是我們的第二個故鄉。」
近兩年，除了福斯，賓士、BMW、保時捷也都在中國新設研發中心，都是為了專門為中國市場開發適合中國消費者的功能。
為什麼德國車廠願意為了單一市場，改變研發中心的佈局？
主因便是，中國早已是全球最大的汽車市場，而且對德國車廠而言，中國市場更已成關乎存亡的命脈。以去年營收來看，福斯、賓士都有將近4成，BMW也有超過3成營收來自中國。
在中國電動車市佔率持續攀升的情況下，德國車廠已能預見，如果未來仍無法為中國的電動車消費者，提供符合需求的車款和車內體驗，將可能被更多中國車廠超越。
中德競合下的暗潮洶湧
「德國、中國汽車市場空間都很大，都具有很強的包容性，在面對全球新能源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，中德企業之間有很大的合作空間，一起擁抱電動化、智能化的浪潮，」王傳福在演講最後，再次強調中德應該緊密合作。
不過在表面的和平下，德國和中國車廠之間的競合關係可能更複雜。今年第一季，比亞迪正式超越福斯，成為中國最暢銷的汽車品牌，現在更要繼續搶進歐洲市場，福斯仍是首當其衝。
「比亞迪在中國超越福斯，類似的競爭情況也可能出現在德國，」PwC戰略諮詢業務合夥人金軍認為，兩者品牌定位和策略相近，不論在何地都必然出現競爭。
不過，比亞迪能否在歐洲取得成功，也並非受到一面倒的看好。
「當然德國人遲到了，應該更早開始轉向電動車，」「隱形冠軍之父」、德國管理學者西蒙認為，「但我們看到BMW、福斯和賓士也推出不少電動車，我們不應該低估品牌的重要性和消費者忠誠度。」
中國能否靠著電動車，在汽車產業競爭中彎道超車，德國的百年車廠又是否可以快速跟進、守住品牌優勢，中德車廠之間複雜的競爭與合作，將隨著電動車市場持續成長變得更加詭譎多變。